4
我看到了西式建筑上的红色十字架。
这是一所教堂。
我是一个傻逼。
我因为思维惯性，被蔡小英尸体的时间暗示给误导了。
可唐心尸体的姿势形状，呈十字。
它暗示的不是杀人时间。
十字架，象征教堂。
暗示的是杀人地点。
一如既往整洁的现场，一如既往的悲哀。
死者面色青紫，眼球突出，脖子上有大量的吉川线并有深紫色的掐痕。
尸体全裸，下体一片狼藉，喊里塞着布状物。
我知道，一定是丁字裤。
这已经是三天内的第三个死者了。
死者白玲，29 岁，护士，基督教徒，单身，独居。
尸体自然平躺，手脚弯曲程度自然，不像被刻意摆放过。
尸体旁边，有一个有由白纸对折的三角形。
我迫切想知道凶手又暗示了什么。
我把它展开，它呈一个规则的正方形。
斜对角之间一道清晰的折痕，将它分为两个三角形。
纸面上干净空白，什么都没有写。
什么都没有写。
我失魂落魄地回到警局，看到同样失魂落魄的李楠，他脸上有几道抓痕。
我知道，他那边也没什么线索。
果然，他说：“两个商场里，六家售卖丁字裤的，算上临街散落的三家情趣店，售货员和老板都是女性，不可能是凶手。”
我问他：“你脸怎么了？”
他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说：“我去商场摸排卖丁字裤的商家，被六七个妇女包围了。她们问我什么时候抓到凶手，是不是以后穿内衣都得看坏人心情。”
“还有人说，千万别穿丁字裤，谁穿谁死。”
我拍拍李楠的肩：“兄弟，咱吃的就是这碗饭，干的就是这个活，就是疯，也得抓到凶手再疯。”
我其实比他更痛苦，可我相信，凶手此刻，也好不到哪去。
我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完美犯罪。
风刮过，树叶会动。
下雨了，地面会湿。
只要发生了的事就一定会有缘由。
即使是一粒沙的滚动，也会有痕迹。
我能感到，我离凶手越来越近了。
只要他再动，我就能抓到他。
而他一定会再动。
因为凶手在白玲的尸体旁，留下了一张白纸。
一张什么都没写的纸。
那是他下一个目标的暗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