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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说这话的时候，笑得很开心。
她说，王浩被卖进了黑砖窑，逃跑时被人打死的。
我只知道王浩是死于意外，至于具体的，村里众说纷纭。
“是我把他背回来的，就扔在那个坑里。”她血红的指甲伸到我的眼前。
我小心翼翼地问她：“那么重，你一个人背回来的？”
她笑着捏我的脸：“一副骷髅，几十斤香油，一点儿也不重。”
啊？
我心里一惊，她刚才说香油？
我想起我爸满身油渍的样子，忍不住恶心。
张寡妇笑得放肆：“王浩生前是个混蛋，死后我给他一个孝敬父母的机会，他肯定很感激我。”
我“哇”的一声干呕了起来。
我想起哥哥的胳膊和腿，它们也是张寡妇熬油的东西吗？
难怪我家分到的香油是最少的，刘大哥家是最多的。
我赶紧闭上眼，不敢深想。
那边，我爸已经拉着我哥的脚踝，朝屋里走去。
我哥满口的血，就连眼睛、鼻子、耳朵也都在流血。
我和张寡妇跟在我爸身后，他挺直了脊背，走得像个僵尸。
直到回到院子里。
“长庆啊。”
我妈一声惨叫，我爸才一个激灵。
她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的，抱住我哥就开始哭。
我爸忙将我哥扔下，怔愣住，半晌才僵硬地问了一句：“长庆这是咋了？”
我妈扑过去打他：“你把儿子打死了，你个畜生，你把儿子打死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