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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会像梁俊山那样动手,我知道动手也没有用。她根本不会因为一两次毒打就学会放弃。
但我学会了用语言进攻,我抱怨她的长相、她的智商、她的为人处世,她的审美眼光。
我告诉她,她有多么幼稚,多么可笑。
她配不上我。
这个家变成这个样子是她的错。
我的工作遇到了难题也是她的错。
我们的感情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她的错。
我看着她惶恐不安的表情。
看着她对世界渐渐失去信心的样子。
我得到了巨大的满足。
我继续告诉她,她有多么不堪,多么不值得。
她向我道歉,哭诉,祈求我不要放弃她,我同意,并指责,你必须想办法配得上我。
但她怎么可能配得上呢。
规则掌握在我的手里。
但这还没有结束。
结婚时,我的事业不如现在如火如荼。
为了在放弃她的时候让我的损失降到最低。
我教会了她炒股,进而引导她去炒股,玩期货。
我给了她三十万让她见见世面。
结果可想而知,她回来时血本无归,还欠下了赌债。
时机成熟,我向她提起了离婚。
在她不同意的情况下,我搬离了这栋房子,搜集证据向法院起诉,并声称愿意为她偿还所有的债务。
除此之外,她需要净身出户。
毕竟,她是过错方。
许周周在电话里哭得昏厥,也没有改变我的心意。
在我的操作下,两个月后,我如愿拿到了离婚书。
我给许周周下了最后的通牒。
一个月后,她要搬离我的房子。
她找不到我,继续报警,但我已经说明了情况,警方已经不会再帮她。
她已经走投无路,只能选择接受我安排给她的结局。
那是十年前,她才二十七岁。
她没有办法赢过三十六岁的我。
至少,那时的我是这么觉得的。
我选择了这里最好的一家酒店,每日拉开窗户开着日出日落。享受着来之不易的自由。
等待着回到家,重新开始生活。
对一个男人来说,还有什么,比三十六岁回归自由,从头再来更幸福的呢。
我一个人躺在酒店两米二宽的大床上。
告诉自己,没有。
但就在许周周要搬离的最后期限即将到达的时候,我酒店的房门被敲开了。
是许周周。
我还来不及思考她是怎么找到我的。
就被她吸引了。
她穿着我从来也没见过的衣服。
画着精致的妆。
她拿着红酒,散发出不一样的气息。
她眼睛里带着情愫,语调中全是挑逗,她的身体疏离,却散发着欲望的迷离,她告诉我:“分手派对,来吗?”
只有六个字,每一个字都透出暧昧。
我没有拒绝。
那一夜,我感受到了不一样的许周周,成熟,魅惑,有思想,会玩欲擒故纵。
这让我不禁开始思考,离婚是不是个错误的选择。
但许周周没有再提起离婚的事情。
一夜之后,她穿戴完毕。
问我要不要帮她回去收拾一下东西,不强求。
我答应了。
我开着车跟她回到了一起住了五年的家,在车上我不知道怎么就把自己的一张卡送给了她。
我让她买一辆车,租个房,找个工作。
或许有一天,我们还能重新开始。
她收下卡,没有回答。
我走进客厅,发现她还没有收拾任何东西。
而我,却不知道为什么,满满都是困意。
我困得睁不开眼睛,倒在了沙发上。
许周周坐到了我的身边,语气冰冷地问我:“李晓峰,你觉得梁俊山真的死了吗?”